在我國小高年級至高中移民之前這段期間,我最喜歡,感情也最好的家人應該是我的奶奶-盧安珠女士。
少女時期 |
記得國小五年期的過年由台北返回台南老家度過,在除夕夜領過紅包之後,按照往例大年初一的下午前往各個地點掃墓,山路當中阿嬤又另外塞了$3000的紅包給我,讓我多了一大筆的進帳。。。
小學畢業升上國中之前的暑假回台南玩耍,阿嬤又帶我到市區買了一支$3000塊的手錶給我當作禮物
(國一上學期體育課將手錶拔下放在籃球場旁的椅子上,下課之後忘了帶走,吃過午飯回去現場已不見蹤影,當時我還請同學陪著我到附近的男生班一班一班地詢問下落,但這支錶終究是與我無緣)
年輕時的爸爸與奶奶探訪美國的姑姑 |
30多歲返國之後,我最常被阿嬤催婚搞得很煩,只能左耳進右耳出地當聾子。
這樣的碎念並沒有在我結婚之後停止,因為後面弟妹的婚姻又變成是我的責任,先是催促我要替老弟介紹對象(見鬼勒,我又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一直到過世之前,她還交代其他長輩要轉告我:[居住在美國的表妹要幫忙介紹對象。]
(啊!老天,這真的是苦差事吧?
我連人家的口味是重鹹還是小辣都不知道,是要介紹甚麼啦?)
在前年阿公過世之後,阿嬤與外傭-阿環住在老家。
雖然大家時常掛念,但總是無法時時回南部看老人家。
阿嬤過世前的兩周身體開始有了比較明顯的衰弱,多次救護車都已經到了家門口再加上家人好說歹說,老人家就是不願意去醫院。
事後其他長輩若無其事地說:[你阿嬤不去醫院就是想死在家裡啊!!]
我才意識到她老人家的體貼,當年阿公在舊識的告別式上因身感不適被緊急送往加護病房待了幾週便撒手人寰,這段期間對於後輩而言確實有點吃力。
記得當時住在高雄的我,每兩天便驅車至台南探望。
一段時間下來果然是蠻累人的。
阿嬤也許對於這段日子的記憶猶新,不願意讓子孫們舟車勞頓往返醫院,而堅持不住院是對於晚輩的體貼。
過世的當天吃過晚飯,阿嬤突然說了一句:[差不多了],便要外傭扶她進臥室休息。
外傭緊接著外出倒垃圾,返家之後阿嬤已經沒了呼吸。
大多數的人聽到阿嬤過世的情形,總是高興的說:[那ㄟ家喝系?]
[對啊!還是吃飽才走的耶。。。]我很不像戴孝的子孫加上一句。
2015年1月16日所舉行的告別式之後,曾經在歸仁教會算是子孫眾多家大業大的劉家算正式地開枝散葉(又或是分崩離析呢?)於亞洲及北美各地。
距離爺爺的告別式不算久(將近2年),這次喪禮的過程大家很明顯地沒有初次的拘謹。
一早的蓋棺前的簡短禮拜,火化前的基督教訣別,送入焚化爐這一連串的程序感覺進行速度比上一次快速。
趁著下午告別式之前的空檔,我前往教堂拍拍照,仔細看著每一個送花籃的留言....心裡下了個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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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位20歲即嫁做人婦,當了一輩子家庭主婦的奶奶,這輩子也足夠了。
唯一的遺憾是無法親眼見到下個月即將誕生的第五代子孫。
劉家在歸入基督教以後的第二代陸續凋零,而第五代終於遲遲將在今年的年初誕生。
家族世代的傳承,就是這樣一回事。
2004年,鑽石婚的報導 |